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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LIC峰会报道 | 独家专访九位CELA国际风景园林教育大会嘉宾

GARLIC GARLIC咖林 2019-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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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A峰会独家专访嘉宾 (按姓氏首字母排序)


嘉宾 | 陈跃中

易兰(ECOLAND) 规划设计事务所总裁兼首席设计师

嘉宾 | 胡洁

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副院长

嘉宾 | 刘滨谊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规学院景观学系系主任

同济大学风景科学研究所所长


嘉宾 | 李迪华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院长

北京大学景观设计学研究院副院长


嘉宾 | 李雄

北京林业大学副校长

全国风景园林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教育工作委员会秘书长


嘉宾 | 王向荣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院长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

嘉宾 | 俞孔坚

北京大学景观设计学研究院院长

土人景观与建筑规划设计研究院创始人


嘉宾 | 杨锐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系主任

高等学校风景园林学科专业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


嘉宾 | 朱育帆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教授副系主任

一语一城景观设计事务所创始人






当代景观教育有什么亟需改变的地方?



陈跃中:我觉得第一个是要更加面对实际工作。应该更多地教给学生基本的理念和基本的技能。特别是竖向设计和空间设计的技能。这些在风景园林的教育中比较少。像国外第一年都是用模型做设计,中国还没有这样的。比如说竖向设计,设计师如何用等高线做设计,这方面的技能比较弱。


胡洁:风景园林的教育目标是培养人,希望培养的人能马上能进入行业和市场。现在各个学校风景园林教育的课程设置差异非常大。包括和风景园林沾边的比如美院的环艺,北京林业大学比较传统的园林教育,建筑学院比如清华的景观系。他们的课程设置差异都非常大。所以培养出来的学生的素质,知识经验积累差异太大。我觉得这点不太好。我在美国考过注册风景园林设计师,它是经过了国家认可的可授予学位的专业学位。所以每个学校能不能授予专业学位是需要考核的。所以它的要求是一致的。所有授予专业学位的学校都得达标才能给学位。这一点在中国没有做到。学校和学校之间,老学校和新学校之间,建筑类的,林业类的,美术类的学校培养的学生都很不一样。我现在属于用人单位,我在设计院当副院长,对于招来的学生怎么用是个非常头疼的事情。所以教育标准的制定,课程设置的制定,教育出来的学生要经过怎样的考试才能毕业,目前国内缺乏这一套严格的管理标准和体系,对于教育和实践之间的衔接还不好。所以这是我觉得风景园林行业中标准设置是值得亟待解决的问题。


▲ 胡洁院长接受GARLIC采访 | 版权属于作者


刘滨谊:我觉得需要把我们交给学生的东西要和国家的需要紧密的结合起来。在这一方面,大学有的时候还是有一点滞后。比如我们的风景园林还是按照比较正规比较传统的课程。比如生态,文化的问题,比如现在应对小气候的问题这些课程开的是不够的。所以第一点就是紧跟国家和全球的形势。第二点是我们的教师和师资亟待扩充。现在国家中央对这个学科这么重视,我们深感我们师资首先不够。第三个是各种不同观点还是需要沟通交流,需要真诚合作。这个问题是由来已久的。这是一个比较深层的,影响我们学科,影响我们专业,影响我们教育,影响我们实践,影响我们在社会公众中形象的问题。


李迪华:我觉得最需要的是聆听世界的声音。包括在世界其他国家包括美国、欧洲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们需要非常非常迫切的了解到,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是需要知道这个专业在今天肩负的使命是什么?我们所说的景观设计学它是要解决实际问题的。是以规划或者设计的手段去解决实际问题的。那么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们为解决这些问题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知识,需要掌握什么样的技术手段,需要有什么样的情怀?除了看到中国的问题,那么中国人还需要看到什么问题?包括价值观和全球的问题,我觉得这都是需要我们去关注的。


李雄:我觉得现在的发展速度太快,现在有超过200多所大学开办了风景园林专业。现在最需要改变和提高的是师资的质量和水平。因为师资的质量和水平决定了教育的水平。第二个是贯彻标准。风景园林本科有本科的规范,研究生有研究生的规范。怎么把这些规范落实到各个教育的环节当中。规范里有非常详细的各个培养阶段,核心课程,知识点这些都非常明确。是不是能够把规范贯彻下去我觉得是比较重要的。所以说师资和标准是亟需改变的地方。


▲ 李雄教授参加CELA讨论 | 版权属于作者


俞孔坚:任何职业和学科都需要时间去改变,需要几代人的改变。这可能需要至少20年去改变大家的想法,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一代人将会真正理解什么是景观设计学。但年长的一辈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因为在他们那个年代,人们都把景观设计学简单地理解成了做园艺,理解成一种设计花园的艺术。那时的人们太容易满足,觉得给花园设计假山,花圃和小型水景就十分自豪,这也是取决于根源上对这个学科的定位。人们认为这些就是景观设计学的全部内容。我也是被这样教育的,我所经历的教育都是关注表象的美,学过的是像颐和园、苏州园林这样的经典园林案例。我为什么会从这种定式中走出来呢?可能是因为我对今天我们要面对的事物有更好的认知:环境问题、气候变化、洪水、生态问题、空气污染、土壤污染、能源危机,所有的这些大问题。谁会来关注它们?至少有人要明白我们景观设计师需要去考虑和处理它们,因为这些问题存在于景观的场地之中。如果你将自己定位成景观设计师,你就应当有能力处理这些大问题。


我觉得现在我会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早期的觉醒者、先驱者,因为我更了解今天面向世界、面向中国的大问题。我们需要去改变下一代,也就是你们这一代,去重新定义我们的专业,这样他人才会知道我们的专业知识可以改变当今的景观现状,甚至可以改变世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我们需要发掘自己的文化,去学习大禹,去学习中国的劳动人民,早期的农民们,因为他们知道怎么治理水,怎么处理土地,他们知道如何利用不同的技能生存。如何让土地变得更加高产?如何使营养物质得以循环利用?如何处理干旱问题使人得以继续生存?这些需要的都是完全不同的技能。教育需要回到传授人们赖以生存的这些生存技能、生态学智慧、生存智慧的路上

▲ 俞孔坚博士在CELA会场分享心得体会 | 版权属于作者


杨锐:我觉得是如何从数量到质量的转变。其实除了风景园林,中国普遍上都是规模很大,然后质量怎么提高这个是我觉得最重要的。而从质量方面就可以呈现出三个问题,第一个是师资的质量怎么能够提高第二个是课程的质量怎么能够提高第三个是人才培养的质量怎么能够提高而在这三个里面可能最重要的就是师资的队伍。因为从一个教育角度来说,教师实际上是一个启动性的力量。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教师或者师资的力量这种培养一个是师资资源的引入,一个是师资资源不断的提高。


▲ 杨锐教授接受GARLIC采访 | 版权属于作者


朱育帆我觉得主要是观念。因为时代在改变,你观念不改变的话就会有很大的问题。我觉得很多地方跟不上就是因为观念跟不上改变。一定要做出调整。





GARLIC点:针对景观设计教育的变革问题GARLIC结合各位嘉宾的智慧觉得有以下几个方面亟需去解决。


首先,当代景观设计教育应该具有多元化的特点。一方面景观设计教育应该注重空间设计、竖向设计、植物、排水等设计基础的培养。另一方面景观设计教育应该注重培养学生以适应社会挑战和应对快速变化世界格局的能力。


其次,设计院校是一个跨学科交流的平台。这个平台应该是求同存异、允许不同声音、意见和质疑的;这个平台也应该是接轨国内外历史文化传承和当代社会需求创意的信息交换平台;最后这个平台应该是可以提供当代实际社会问题、环境问题、城市问题的创意策略的分享平台。


最后,当代景观设计教育应该从现在开始改变。21世纪的世界格局瞬息万变,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景观设计学科应该行动起来。从观念改变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从自身反思做起。GARLIC始终觉得,争论到底是叫风景园林、园林、还是景观设计的意义并不大。学科着眼于培养能够帮助解决实际社会问题的人才才是最迫切的需要。







在国家的“一带一路”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我们景观行业可以有什么大的贡献?


陈跃中:我觉得风景园林师要打开思想,要拥抱现代,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当代的风景园林师。要补充新的理念和技巧。在中国园林优秀传统的基础上要最大限度地吸收国外的先进理念和技术来建设我们的国家。原来风景园林的特点是私有化和私家化。我们现在“一带一路”和“建设美丽中国“一定要打破界线,要面对生活建设国土。所以当代性需要补上。


▲ 陈跃中总裁在今年冬季接受GARLIC采访畅谈景观设计师的当代性 | 版权属于作者


胡洁:我觉得有很大的机遇。风景园林自己如果很强,作为一个团队,一个专业,一拨人,它的技术实力,心态团结一致。你如果很强的话,可以在目前大的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能够上一个大台阶,成为一个主力军。但是如果自己不强,像杨锐老师说你要反省自己,如果你自己到个人和团队,学校和学校之间,设计院和设计院之间争议摩擦打架,拌嘴吵嘴,互相攻击,还很恶毒,带着敌意的攻击。如果出现这样一种情况的话,其他的团队比如规划、建筑、环保他们会觉得你没有力量。这样你在和其他团队竞争的时候,在生态文明的大潮中很快会被别人挤掉。比如说规划系,规划师不能做园林吗?规划师也在做风景园林规划系统的事情。所以当他们很强势而我们不够强的时候我们就容易被挤压,就会在这个市场机会中失去自己的立足点。所以CELA大会的好处是把这几个著名的学校放在一个平台上对话。先沟通就是一大步的迈进,然后团结,然后一致对外,然后强化自己的力量。这样在这个热潮中,风景园林才能有我们自己的立足之地。风景园林行业在这样一个大的政治背景中拿到好的项目,找到好的机遇并做出自己该做的事情。


刘滨谊:我认为根据国家提出的政策的更加量化的是关于环境和资源方面的。而生态缺乏具体的量化指标。在我的人居环境学里面资源、环境、生态是三个关键要素。而资源和环境在全世界已经被讲了几十年了,大家都很明白。而真正生态关于它的研究和关于它的应用大家其实还是很生疏的。这一点我从大会第一天的主题报告来仔细寻找关于生态的指标、文件、政策,就很缺乏。而这一方面恰恰是我们的工作不足造成的。所以要应对国家政策,我们风景园林在这一方面是要做一些贡献的。


李迪华:我觉得需要关注这个专业的自身。因为“一带一路”是一个非常宏观的政策。并不是所有的学校老师它能够直接加入进去。但是更重要的是通过我们的教育去培养出能够适应任何可能,国家需求,社会需求,全球需求,或者人类需求的人。所以从我个人理解来说,我不太希望我们的高校去热追“一带一路”这样的名词。更重要的是要把精力放在研究解决我们眼前生活的城市,省或者在更大的区域内,我们这个专业到底能解决什么样的实际问题,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们需要掌握什么样的知识。这个可能还更重要一些。


▲ 李迪华院长在CELA大会发表演讲 | 版权属于作者


李雄:我觉得大动作可能是要回归到生态文明建设中。“一带一路”是我们大的国际战略。通过“一带一路”联合一些国家,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做了。像北京林业大学已经是一带一路其中一个林业联盟最主要组成的学校。这也开展了相关的科研项目合作,这些都已经在做了。但这个更多的是国际发展战略。就国内来讲,我觉得还是五位一体的生态文明建设。


王向荣:我觉得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中国面临很多的挑战和问题。最主要是过去这些年快速的发展带来了环境的损害。同时也带来许多社会的突出问题。这些问题光靠风景园林来解决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风景园林在其中可以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特别是生态修复,环境改良,社会公平,建立更和谐的社会关系等


杨锐:我觉得实际上机会很大,不但是“一带一路”,其实这涉及到各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国家把生态文明提到“五位一体”的地位。而生态文明的一个很重要的载体就是以景观、以土地作为这方面的载体。所以这个专业是非常有潜力的。但是这个潜力能不能变现这个实际上是最关键的。有潜力然后有可能变成一个现实。也有可能有潜力到最后没有发挥出来。因为整个landscape architecture在十九世纪中叶也有很大的潜力。当时公共卫生和医学趁着这个势头就起来了。但是风景园林也有这个潜力。风景园林实际上也是解决城市公共卫生的问题,但是为什么风景园林没有起来?为什么现在和医学差距这么远?实际上这个是值得我们专业和行业去思考的。我们怎么样能思考这些大的方面,同时又从小的地方做起。我们中国有句话说叫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每个人自己反思自己的工作,然后看看自己的动机是什么。否则你光想改变别人,你都不改变自己、不改变行业的话那这个潜力实际上也很难变现。我觉得机会是非常大的,关键是看这个行业是否做好了准备。这是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且我们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准备。然后还在讨论这些问题,是不是能够变现是要打一个问号的。还有我觉得,整个风景园林要关注整个人类的健康,关注环境的健康,实际上能够创造一种健康的风景园林,一种健康的landscapeplanning design这个很重要。所以在我的价值观里面,把健康的风景园林,健康的landscape是放在第一位的。因为我们现在太多东西不健康了。我们设计师都不健康,我们身体健康吗?有时候身体也未必健康。心里是不是健康?如果一个设计师、规划师没有一个健康的身心的话,实际上整个人类的健康环境的健康的这个大前提都没有。所以风景园林的教育很重要的是一个健康身心的培养。而我们的产品也应该是一个健康的风景园林。我们可以追求有个性的,豪放的,或者不同风格的作品。但是首先风景园林是一个健康的风景园林,只有健康的风景园林才是美的风景园林。而健康的风景园林必须考虑公共卫生的问题。必须考虑精神健康的问题。这些都是风景园林可以着力的地方,而且潜力非常大。关键是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认识到,是不是能够按照这个方向去做。包括新风景园林宣言我也看了,这些认识我们可以去认识,关键是怎么去实现。怎么把风景园林的潜力变现。怎么让风景园林的学生有更美好的未来。这个实际上是教育者真正应该去思考的。而不是说让每个学生去追求大师的足迹。我们现在不缺大师,我们缺的是一个健康的环境,一个健康的人类。


朱育帆我觉得在这个大的背景下,机遇是普适的。风景园林在强调生态文明之后,它的价值是显性化的,但它不一定就能转换为这么大的机遇。虽然它的价值显性化,但是这个专业有没有真正做好准备,我还很难讲。但是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好的事情。

▲ 朱育帆教授与GARLIC采访团队交流 | 版权属于作者





GARLIC观点:在“一带一路”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结合各位嘉宾的智慧GARLIC觉得当代景观设计行业需要关注以下几点。


首先,当代景观设计应该具有“当代性”。在继承和发扬优秀中国传统园林历史的同时,学科应该具有开放的心态和胸怀,打开思想,拥抱现代,吸纳国际先进的技术理念。


其次,景观设计行业应当多进行跨学科合作交流。“一带一路”是全球战略,它的核心精神脱离不开合作交流。没有交流就会有分歧和摩擦。合作交流有利于促进景观设计行业齐心协力推动社会全面可持续进步。


最后,景观设计行业应当更多地关注人类健康。不仅对设计师本身的身心健康要有更多的考量,更多的是考虑如何提升人类生存环境的健康。






景观设计学科如何有更大的社会影响力?


胡洁:一个是目前风景园林的领头人目前都比较低调。尤其是北林和清华。清华更强调行胜于言,我只做事不说话。北林也比较低调。北大相对高调一点。但是在行业圈里面由于它比较高调,也有些人看不惯,就是形成摩擦甚至攻击。这一种情况我认为叫不够健康。该做的该说的,你做的好也一定要把故事讲好。有好的项目一定要说。自己说不够还得找媒体说。然后还得找电视台和报纸去说,要主动出击。一个是跟社会大众媒体出击。另外一个是有健康的心态和力量去主动和规划,交通市政、环保联合。我们可以主动的去找别人合作,这样才能把我们的影响力传播给社会,传播给其它的行业。这样大家都知道这个团度有实力,能把事情做好,而且有它独特的专业背景和思想。别人没有的做不到,我们做的比别人更系统更好。这样我们就能让风景园林行业在社会的大圈子里面上台阶。


我最想说的还是北京奥利匹克公园和森林公园是我们一直做到底的。从前期规划,Sasaki中标我也在团队里面。所以我一直觉得那个项目是地标式的。因为是举全国之力,国家非常重视。整个过程比较公正透明,所以留下了真正的好东西。其他的一些项目由于社会的一些混乱,腐败,和不透明黑箱操作,有一些好的方案和理念也被中途夭折了。或者概念方案很挺好,原始方案团队由于在竞争和竞赛还有一些门槛过不了不能做到落地,中间偷梁换柱被一些当地的和一些实施性设计院接手之后变了样子,方案失去了原来的理念和质量。这样的项目越到后期的实施管理质量越差。我觉得总能推出几个优秀项目,特别是和大事件相关例如上海世博,北京奥运这样的大事件。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世园会比如昆明世园会。这些项目是中国二三十年来能够留下来,现在还引人注目,现在影响力还在增加的项目。像奥林匹克公园的温度是在上升的。从开园到现在的热度,温度还有市民评价,包括媒体评价来说,整个奥林匹克公园高于北京其他公园,而且还处于上升的势头。


刘滨谊:这个其实就是这次大会闭幕式的发言。包括ASLA的主席还有ASLA教育部的主任他们其实已经把这个问题点开了。其实这个在国内已经有实践了——就是跨界学科交叉。比如说我们在银川的项目中,第一次由风景园林师做总指挥。我们协调了水利、环保、市政、桥梁、建筑、交通等等一些列的设计院所,我们共同组织的这么一件事。这样从项目到经费到人员显然就已经扩大了。我们通过这个就体会到它比我们以前做一个公园或者一个滨水区最后出来的结果和作用明显就会大的多。这个应该是我们未来风景园林的方向。


▲ 刘滨谊教授GARLIC采访 | 版权属于作者


李迪华:我觉得这个影响力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用今天的人能够听的懂的语言向社会诠释这个专业。首先,我们在向社会表达什么是风景园林学这个名词的时候社会是听不懂的。那么这可能是最大的一个问题。第二个是社会上的人对我们的看法,他们用他们的眼睛在看待我们在做什么的时候其实对我们的评价是不高的。普遍的认识就是你们风景园林不就是种树种草,今天种明天挖吗?我每次听到这种语言这种评价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一个肩负着解决当前这么迫切这么恶劣的人居环境问题,生物保护多样性问题的,环境污染问题但是到了老百姓那就变成了种树,而且是今天种明天挖,这么简单的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事情。第三个问题是我们把这两个问题加在一起,我们今天的学者、高校、还有专家在向社会诠释什么是风景园林学或者什么叫景观设计学的时候我个人倾向于这个名字一定要是景观设计学我觉得名不重要,我觉得这个是自欺欺人的在诠释这个专业的时候实际上有一个很清晰的问题,就是在你诠释这个专业的时候是你把这个专业诠释成为文化还是一个专业或一个职业?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今天许许多多人在向社会解释这个专业的时候我个人是非常不满意的,或者说我个人感觉是非常失望的。Landscape architecture景观设计学这个专业是要应用掌握我们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艺术科学知识还有包括地理信息系统,遥感,BIM,大数据,当然还包括基本的设计技能。他是需要这么丰富的专业技能,这么多知识才能去做好的一个专业。所以它绝不可能是任何意义上的文化或者说是传统文化。所以我们在向社会解释这个专业的时候一定要非常非常清晰地告诉他们,我们是一个高知识,高技术含量,但是我们脚是踩在土地上,心里是有人的这么一个专业。我们掌握的知识和技术手段去帮助这个社会解决人所面临的实际问题、环境所面临的实际问题、地球所面临的实际问题。只有我们能够实现这样的一些目标,然后我们才能够获得社会的承认和社会的尊重。


李雄:其实在这里需要更正一个概念。在风景园林这个行业,做规划设计的占不到百分之十。不能把风景园林等同于风景园林规划和设计。其实规划和设计只是风景园林行业里面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比如说植物方面的,生态方面研究的,施工的,工程建设的,养护管理的,行业管理的都是风景园林的一部分。风景园林不等于规划师也不等于设计师,这个观念需要更正。需要通过媒体让人真正理解什么是风景园林,它的职能担当作用是什么。需要全面宣传风景园林真正的内涵、责任、义务和应该担当的特别是在生态环境建设里面当代的作用。


王向荣:虽然风景园林做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并没有特别的突出。我觉得一个是要真正做出自己的成绩来,让大家知道这些事情是风景园林师做的,它有效的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善了我们的环境,为我们的孩子带来了更好的未来。近些年一些案例比如西湖的规划,苏州金鸡湖的规划,这些案例对我们的行业贡献都特别大。让人们觉得风景园林是一个可以综合的,可以解决各种各样复杂问题的学科。


▲ 王向荣院长GARLIC采访 | 版权属于作者


俞孔坚:我认为这视不同情况会有不一样的答案。从前,你们会把设计这个学科理解得比较狭隘,那景观设计学就是其中更小的一个学科分支。但如今我认为,景观设计学已经变得极具影响力,并且与社会福利和政策制定有紧密联系,同时也与我们正面临着的严峻问题, 如洪涝、干旱、食物、社会问题、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等息息相关。当你们认为景观设计学能为社会做出贡献时,你们就能让其对社会产生重大影响。就像如今你会发现,海绵城市正对中国产生着巨大的影响。所以,这个问题讨论的是这样一种力量,你们需要具备这种能力去将这门学科研究的内容转嫁到当今社会所关心的民族问题和全球化等问题上去。


这也是为什么我将景观设计学定义为生存的艺术,又有什么问题能大于生存问题呢?生存是个大问题,所以如果景观设计学能帮助民众、国家和所有城市居民解决生存问题,那这个学科就是有巨大影响力的。这完全取决于我们对自身价值的定位,对自己在社会中所扮演角色的理解。如果你们只把自己定义成园艺师,那这个身份的影响力就很小了。所以我觉得如果想让景观设计学有更大的影响力,应该改变你们的视角,改变你们对未来的愿景,甚至应该带领我们这个学科再向前迈进。而追溯过往,回看早期的先驱者们对学科的定义,伊恩·麦克哈格将这门学科定义为生存的工具。我们应当去继承并以此为纲领。以上算是我对我们学科的一些理解。


让民众和社会理解我们在做什么很重要。首先,你需要告诉媒体,不是杂志,期刊这些,而是应该告诉大众媒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人们需要了解现在的生存环境,而这些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我认为向媒体展示我们正在做的工作非常重要。其次,你需要有案例。你们将案例建造出来,展示给媒体,描述这些案例,进而向大众展示它们,一个公园,一个廊道,一条绿道甚至一个城市范本。告诉他们这些案例已经被景观设计师做到了。接着,你们需要有一个开放的心态。你们需要有能力使用相同相似的语言,或是为案例“设计”通俗易懂的语言,去解释给你的邻居、建筑师、视觉设计师、环境艺术家甚至时尚设计师们听,因为我们具有相同的学科基础。作为设计师我们有相似的背景,我们都需要创造力,需要有创新的想法,这都是关于设计的。我们不是科学家,不是生态学家,我们是设计师,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对视觉上的美感兴趣,需要有创造力。因此,我认为跟我们相近的学科一同努力是合情合理的。但无论如何,你还是需要让大众媒体知道我们正在做着些什么。





GARLIC观点:对于景观设计行业该如何提高其社会影响力的问题,GARLIC觉得应该关注一下几点。


第一,通过大众媒体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大众普及什么是景观设计景观设计是一个解决人居环境问题的综合性学科而不仅是简单的种树和挖土。


第二,景观设计师扮演着跨界跨学科合的作协调人(Mediator)角色。景观设计师应当具有对区域经济、地理、人文、交通等的宏观规划能力;还应当具有对中小尺度形态和功能的设计能力。景观设计学科不是任何学科的从属,景观设计作品也不应是城市建设项目的查漏补缺。


第三,景观设计师应该具有更多对“造型”的敏感度。对于设计师而言,造型能力应该是一个永远不该被回避的问题。作为一名设计师,对形态的控制能力永远是一项需要努力提高的基本修养。


第四,景观设计师应该具有对“生态”的敏感度。讨论生态仅局限于栖息地、湿地、雨水花园等是没有意义的。人类从来都不是生活在生态当中,而是生活在与生态的关系当中。而“生态”不仅仅是技术性的概念,它的公共性、社会性、文化性、艺术性、开放性才应该是景观设计教育的核心。


最后,景观设计师应该通过想法和作品来影响决策者(decision maker)做出更合理的决定。景观设计师的影响力是有限的,但是它可以通过设计作品来影响决策者做出决定。比如,政策决策者不一定具有对生态设计的能力,但是它有实施生态设计的权力。景观设计师要做的就是通过其专业知识和作品来影响决策者做出合理的决定。






前方记者:斯阳

前方摄像:Austin

后期听译:侃侃

后期编辑:侃侃

GARLIC观点: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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